骗走11亿研发经费,让“中国芯”停滞13年:被拆穿后,他逃往美国
在前不久召开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上,“15项年度领先科技成果”成为重头戏,备受万众瞩目,其中就包括龙芯3A5000/3C5000处理器芯片。
众所周知,我国的芯片技术一直是一个短板,特别是通用计算机芯片,以往主要被英特尔等外国厂商所垄断,直到“龙芯”的出现,才打破了这一僵局。
“龙芯”从诞生到现在的20年里,总是伴随着无数质疑声。自从2003年的“汉芯造假”丑闻曝光,对整个国产CPU研发界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,首当其冲就是“龙芯”。
看到“龙芯”终于用实力证明自己,中国技术真正扬眉吐气,不少人就更是对20年前“汉芯造假”的始作俑者气得牙痒痒。
一名上海交大的教授,买来进口芯片,磨去上面的标识后印上自己的logo……谎称是自己研究的成果。靠着这项“发明”,他骗取国家上亿科研资金,享受着“民族英雄”的称号。
陈进
他,就是当年轰动全国的“汉芯一号”事件的幕后人物——陈进。
1、
1968年,陈进出生在福建的一个商人家庭。
父母因为工作繁忙,平时不怎么管陈进,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就行。
结果反倒是父母这种放养式教育,把陈进培养成传说中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从小到大,陈进都是学霸,很少让父母操心,做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
自从初中第一次接触过计算机后,他对此就十分着迷,并立志要在这个行业深耕。
高考时,信心满满的陈进超常发挥,成功考上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学和专业:上海同济大学计算机专业。
短短4年的本科学习,让他更系统专业地认识到计算机的原理、技术。随着学习的深入,陈进更坚定自己要主攻计算机的决心。
读完四年本科,陈进在父母的支持下选择前往美国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攻读研究生,硕士和博士主修的都是计算机工程专业。
毕业后,陈进凭着高学历和过硬的专业知识拿到了不少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。最后考虑再三,他选择了当时的科技巨头——美国IBM公司。
第一份工作就能和世界最优秀的计算机开发者一起工作,陈进觉得特别幸运,每天就像是海绵一样不断吸收别人的知识和经验。
过了几年,一次偶然的机会,陈进决定跳槽到摩托罗拉担任高级主任工程师。在这里,他又有了很多进步和提升。
虽然身在美国,可陈进对国内的资讯还是很上心。尤其是看到中国当时在高新科技上的动态,得知中国也想自主研发高性能芯片时,他内心开始打起“小算盘”:
拥有如此专业的计算机知识,又有两家知名公司工作经历作背书,我回国的话,不就完全可以名利双收吗?
于是他开始分析,想知道自己是回国去软件公司做高管,还是创业对自己更有利。
思来想去一段时间后,2001年,陈进毅然放弃美国高薪工作,回到中国。
2、
回国后,陈进直接向上海交通大学投递了简历。
由于为人谦和,头脑灵光,而且履历漂亮,陈进通过交大一名主任的推荐,顺利进入上海交通大学担任高级讲师。
当时的上海交大参与新兴产业的发展,考虑到陈进在美国有芯片设计的经验,交大将筹办组建芯片与系统研究中心的项目交给了他,并指定陈进为总负责人,负责国家863项目“汉芯DSP芯片”的研发。
这是一项备受重视的项目工程,只要陈进在芯片研发过程中有任何需要,上海交大都会给他开绿色通道,第一时间解决问题。
见到自己做任何事情都畅通无阻,陈进更加确信自己回国的选择做对了。
为了更快出成绩,陈进迅速投入到科研当中,并对自己的团队立下军令状,制定“四年战略”:
第一年研发技术,第二年积累经验,第三年争取有所突破,第四年希望能有一定的成果。
就这样,不管是芯片的设计、制作、封装,还是编写材料、上报、答辩,向领导和专家介绍,陈进都亲自挂帅,全程参与。而他过硬的答辩能力和公关技能,无不让科研小组的成员心生敬佩。
仅仅16个月,陈进就宣布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:“汉芯一号”研发成功。
随后,在著名的上海锦江小礼堂,多名院士举行了一场被认为“即将改变中国技术命运”的新闻发布会。
发布会上的陈进,声情并茂地介绍着“汉芯一号”拥有多个世界之最:
技术全球领先、效率全球第一、经费全球最少。
芯片采用了180纳米的工艺制作,拥有32位运算处理内核,每秒钟达到了2亿次运算,性能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。
介绍完,陈进拿出了一个装载着“汉芯一号”的MP3,向大家播放了三首歌曲:
《沧海一声笑》《挪威的森林》《天冷就回家》。随着音乐的响起,礼堂里爆发出一阵掌声。
随后,专家组鉴定了“汉芯一号”,一致认为“汉芯一号”属国内首创,符合国际先进水平,称得上是中国芯片历史性的里程碑。
3、
一时间,陈进成了“民族英雄”,科研界的“明星”。
很快,陈进各种荣誉加身:
上海交大特聘陈进为长江学者,并出任微电子学院院长,兼任上海硅知识产权交易中心CEO、上海汉芯科技有限公司总裁……
“摸到了门道”的陈进,在短短3年时间里,成功申报了国家各部门的40多个专案。
随着汉芯2号、3号、4号、5号的先后问世,陈进成功申请了12项国家专利,项目金额总计超过11亿元。
然而,就在大家觉得陈进会一直这么顺遂,在科研界继续发光光热时,一个网络的帖子引起了网友们的注意。
2006年1月,一位匿名人士在清华BBS上,公开指责“汉芯一号”发明人陈进造假,骗取国家上亿元无偿拨款。
匿名人自称“原为陈进部下”,是“一年前离开汉芯团队的工程师”。
这项“指控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,科技部、教育部和上海市政府马上成立专家调查组。
随后的两个多月里,专家调查组查清了事情真相。
原来,之前的网络传言并非空穴来风。
第一,陈进的学历、履历有问题。
陈进的毕业论文是《模拟和混合电路的故障模型和测试技术》,与集成电路设计根本是两个不同的领域。从“测试”变成“设计”,陈进成了抢手货。
陈进在摩托罗拉担任的职务是“高级电子工程师”,然而他在简历里,称自己在半导体总部担任芯片设计高级主任工程师。
第二,“汉芯一号”源代码造假。
早在研发之初,陈进就借一次去美国的机会,联系了曾经的同事,让对方从摩托罗拉的内部网站下载了一款芯片的源码。这套源码,就是如今的“汉芯一号”。
陈进知道即使有了源代码,但是没有授权过,芯片是无法使用,连最简单的功能演示都做不了,但是想出了“狸猫换太子”的方法,让在美国的弟弟,购买了一批摩托罗拉dsp56800系列芯片。
可问题是,买来的芯片上有摩托罗拉的LOHO,这时的陈进,又有了新的灵感,他找来一位民工,用砂纸打磨掉芯片上原有的摩托罗拉标识。
对于打磨后的芯片,陈进思考了一下,找了一家小型加工厂,印上“汉芯”的标识,就这样,发布会上的“汉芯一号”问世了。
至于为什么装有“汉芯一号”的MP3,为什么只能放三首歌,这是因为摩托罗拉公司只存放了三首,并且无法更换歌曲。所以每次有人来现场考察,听来听去都是这三首歌。
凭借这样的“造假手段”,陈进3年的时间里就向国家各个部门成功申报项目40多次,骗取无偿拨款一个多亿。
这些钱,全都被陈进转到美国的私人账户上。
直到那一刻,人们才恍然大悟:
这个“民族英雄”竟然是欺世盗名的骗子,即将崛起的中国芯片,原来只是黄粱一梦。
原本该给中国带来自豪的“汉芯一号”,变成了一起让人膛目结舌的重大科研造假事件。
4、
“汉芯”事件后,国家对这一领域的经费审批采取了严格的控制,很多研发中的企业都受到了影响,有些进展严重停滞,有的根本无法推广,造成国产芯片相关产业停滞了好几年。
影响最大的,就是当时和“汉芯”同时起步的“龙芯”,社会舆论一边倒都说“龙芯”也是假的。人们谈“芯”色变,一说起国产芯片,冷嘲热讽不少。
对于中国制造,人们似乎失去了信任,批评和抨击多于理解和支持。看看这些年,华为受到的各种指责,就能体会到。
失去信任,只是一瞬间的事情;要重新赢回信任,却需要几代人的努力。
讽刺的是,骗局被揭穿后,始作俑者陈进丝毫不受影响,继续做他的发财梦。
事件发生后几年,陈进转战商界东山再起,重新投身多媒体处理芯片行业,生活过得相当滋润。
俗话说: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”
我们不否认一个人对财物的追求,这种追求如果伤害了他人的利益,甚至是国家民族的利益与尊严,这种行为就应当受到谴责与惩罚。
出卖国家利益、伤害人民感情的陈进,也必将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,永远为世人唾弃。
鲁迅先生曾说过:“我们从古以来,就有埋头苦干的人,有拼命硬干的人,有为民请命的人,有舍身求法的人,这就是中国的脊梁。”
我们中华民族能延续至今,无论其中出现多少无耻小人,但只要我们有这些中国的脊梁,我们的民族就一定能长远发展下去。
欲造“中国芯”,先强“中国心”。
在不久的将来,“中国芯”一定能够突破西方封锁,自主自强。文/佐拉